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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國主義與斗爭精神的高度結合

 ——左宗棠收復新疆及其歷史啟示

2023年07月17日15:33 | 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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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就愛國主義和斗爭精神作出一系列重要論述,指出:“愛國主義自古以來就流淌在中華民族血脈之中,去不掉,打不破,滅不了,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維護民族獨立和民族尊嚴的強大精神動力,隻要高舉愛國主義的偉大旗幟,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就能在改造中國、改造世界的拼搏中迸發出排山倒海的歷史偉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是輕輕鬆鬆、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必須勇於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准備付出更為艱巨、更為艱苦的努力。”在中國歷史上,每一次愛國主義和斗爭精神的高度結合,都有民族英雄挺身而出,堅決戰勝來自各方面的風險挑戰,書寫了壯美的歷史篇章。作為中華民族近代歷史上的光輝一頁,左宗棠收復新疆的壯舉,可謂愛國主義與斗爭精神高度結合的典范樣本。加強左宗棠收復新疆的研究與宣傳,對於在新時代新征程大力弘揚愛國主義,大力發揚斗爭精神,具有重要啟示和借鑒意義。

  深沉的愛國主義

   愛國主義是具體的、現實的,並且在不同的時代具有不同的內涵與表現。近代歷史上愛國主義的核心要義,就是要徹底擺脫外國列強的侵略凌辱,實現中華民族的獨立。愛國主義情懷越真摯,政治立場才會越堅定,斗爭起來才會越有方向、底氣和力量。左宗棠收復新疆,是以真摯的愛國主義情懷為引領的,這集中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尺寸不可讓人”的領土主權意識。早在1871年,年屆花甲的左宗棠得到沙俄侵佔伊犁的消息后即致信劉錦棠,要他做好以武力抗爭的准備,並表示自己“斷難遽萌退志,當與此虜周旋”(《與劉毅齋京卿》,《左宗棠全集》第11冊,岳麓書社2009年版,第221頁)。盡管左宗棠此時是新疆軍務的“局外人”,但他常懷憂國之心,不願置身事外。1873年初,總理衙門向左宗棠詢問新疆情況,他激憤地表示:“伊犁我之疆索,尺寸不可讓人……整齊隊伍,嚴明紀律,精求槍炮,統以能將,豈必不能轉弱為強,制此勞師襲遠之寇乎?”(《上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左宗棠全集》第11冊,第336頁)這種堅決維護國家領土和主權完整的愛國主義情懷,在很大程度上促使清廷於1875年下定了以武力收復新疆的決心。

   二是建設邊疆、鞏固邊防的強烈國防意識。在左宗棠看來,收復新疆不是一場單純的軍事行動,更是邊防穩固的保障。因為“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衛京師……尤不可不豫為綢繆者也”(《遵旨統籌全局折》,《左宗棠全集》第6冊,第701~703頁)。所以,在重點謀劃收復新疆的同時,他也在謀劃如何更好地建設新疆。譬如一系列政策的實施,包括設立義塾、改革幣制、謹慎通商、發展畜牧業以及削減冗員節省編制等,前期為收復新疆的軍隊提供了軍需,后期則為穩定社會秩序、恢復社會生產、推動新疆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為穩固邊防打下了堅實基礎。“新栽楊柳三千裡,引得春風度玉關”,即是對其建設新疆、鞏固邊防成效的詩意描寫。

  敢於斗爭的無畏精神

   明知收復新疆的阻力和困難重重,但左宗棠知難而進、迎難而上,敢於同各種阻力和困難作斗爭,為最終收復新疆注入了強大動力。敢於同錯誤認識作斗爭。進軍新疆之前,朝廷內外加強海防之議呼聲甚高,李鴻章提出“新疆不復,於肢體之元氣無傷”,竟至要停撤西征軍糧餉“勻作海防之餉”(《籌議海防折》,《李鴻章全集》第6冊,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164頁)。左宗棠對加強海防、放棄新疆的言論予以批評,提出了“東則海防,西則塞防,二者並重”(《復陳海防塞防及關外剿撫糧運情形折》,《左宗棠全集》第6冊,第190頁)的主張,為清廷所採納。沒有左宗棠的據理力爭,就沒有朝野上下在收復新疆問題上的思想統一,新疆也很可能在海防與塞防的嘈雜之爭中徹底丟失。

   敢於同侵略勢力作斗爭。鴉片戰爭后軍事上的接連慘敗,使清朝統治集團內部蒙上了恐懼的陰影,面對侵略往往妥協為上,不惜以割地賠款了事。但左宗棠始終鐵骨錚錚,堅持與侵略勢力作堅決斗爭。阿古柏勾結英國駐華公使威妥瑪,借“馬嘉理案”向清廷施壓,企圖阻滯清軍收復南疆的進程時,左宗棠抱定阿古柏集團為“必討之賊”的決心,按計劃進軍南疆不誤,徹底粉碎了阿古柏霸據南疆的陰謀﹔署盛京將軍崇厚奉朝廷之命赴俄談判收回伊犁,卻擅自簽訂喪權辱國的《裡瓦幾亞條約》,左宗棠得知后義憤填膺,以豪情和決斷迫使清廷改派駐英法公使曾紀澤重啟收回伊犁談判。得力於左宗棠的堅強決心和強大的軍事后盾,曾紀澤在與沙俄的談判中據理力爭,通過簽訂《中俄改訂條約》收回了伊犁。

   敢於同艱苦條件作斗爭。新疆地區戈壁蒼茫,路途遙遠崎嶇,開展軍事行動耗費極大。而清廷正值內憂外患,國庫不足,糧餉奇缺,武器裝備又十分落后。面對種種艱難困苦,左宗棠沒有絲毫退卻,他深知“西北用兵,以糧與運為最急最難”(《答陝撫蔣璞山中丞》,《左宗棠全集》第11冊,第169頁),“籌餉難於籌兵,籌糧難於籌餉,而籌轉運尤難於籌糧”(《答皖撫英西林中丞》,《左宗棠全集》第11冊,第101頁),因此,他在籌兵、籌餉、籌糧、籌轉運等各方面用心良苦。籌兵方面,秉持“自古關塞用兵,在精不在多”的精兵主義﹔籌餉方面,除了反復向清廷催要外,還通過各種辦法向外國銀行借款以解燃眉之急﹔籌糧方面,大力發展屯墾事業﹔籌轉運方面,商運、兵運、民運,能為我用即無所不用。除此之外,左宗棠還專門開辦蘭州機器局自造槍炮以供應前線。通過一系列努力,左宗棠不僅克服了艱苦條件,筑牢了進軍新疆的物質基礎,而且極大地節省了朝廷開支。

  善於斗爭的過硬本領

   左宗棠收復新疆的成功,既是無畏斗爭精神的體現,更是過硬斗爭本領的體現。充分的戰前准備。智者不打無准備之仗。戰前在了解對手、籌措軍備糧草以及鼓舞士氣等各方面進行充分准備,即是斗爭藝術的重要體現。在得知列強侵佔新疆的消息后,左宗棠心急如焚,不斷向親友袒露憂患心跡,並就此下定武力收復新疆之決心,但卻並未急於求成,而是在靜待清廷外交斡旋結果的同時,在促成清廷內部達成收復新疆的共識方面做出努力。即使在1875年5月受命為收復新疆欽差大臣后,他也並未急於進軍,而是在籌兵、籌餉、籌糧、籌轉運,特別是在優化裝備、鼓舞士氣等多方面進行周密謀劃與戰事動員,在他認為大致准備就緒后才正式開啟收復新疆的軍事之旅,並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就基本完成了收復新疆的歷史使命。

   正確的戰術運用。在收復新疆的戰略上,左宗棠採取了“先北后南,緩進急戰”的方針。“先北后南”是指先安定北疆,再進軍南疆,不急於收復伊犁,這是由新疆南北不同的地理環境決定的,同時也暗含左宗棠先消滅阿古柏集團,再迫使沙俄歸還伊犁的戰略意圖。“緩進急戰”即先積極治軍,准備物資,一旦出擊,速戰速決,這實際上就是謀定而后動、謀定而快動,是左宗棠在深諳傳統軍事理論的基礎上,通盤考慮敵我雙方綜合情況后做出的正確決斷,對於整場戰爭的勝利起到了指導性作用,正如他在總結成功經驗時所言:“此次師行順迅,掃蕩周圍萬數千裡,克名城百數十計,為時則未滿兩載也。而決機制勝全在‘緩進急戰’四字”(《與孝勛孝同》,《左宗棠全集》第13冊,第181頁)。可以說,收復新疆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倚賴於左宗棠等人善於斗爭的過硬本領。

   左宗棠收復新疆的壯舉,是中華民族近代抵抗外侮史上不可多得的光輝篇章,是弘揚愛國主義和斗爭精神的寶貴教材。一些西方學者甚至認為,左宗棠的英雄壯舉“在所有現代國家的歷史上是最杰出的”,“足令吾歐人一清醒也”。這一壯舉對於我們的啟示和借鑒意義主要有二:其一,愛國主義和斗爭精神任何時候都不可或缺,外部環境越復雜、外敵氣焰越囂張,愛國主義和斗爭精神越顯可貴,是克敵制勝的無價法寶。其二,要正確把握敢於斗爭和善於斗爭的辯証關系:首先要敢於斗爭,“不信邪,不怕鬼,不怕壓”,同時更要善於斗爭,要講究斗爭策略和斗爭藝術,不打無理性之仗,更不打無准備之仗,才能確保斗爭結果的完勝。

   (作者:鐘君,系湖南省社會科學院〔湖南省人民政府發展研究中心〕黨組書記、院長〔主任〕)

(責編:羅帥、彭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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