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質量調研助力高質量發展（履職故事）

——全國人大代表的調研故事

圖①：全國人大代表王卿（右）在生產一線與工友交流。

傅新春攝（人民視覺）

圖②：全國人大代表孫斌（右）在黑龍江樺南縣一家水稻專業合作社原糧庫區了解稻谷情況。

新華社記者 王建威攝

圖③：全國人大代表張淑琴（右）正在和山東臨沂市北城新區的群眾交流。

張學軍攝

圖④：全國人大代表付慶梅（右二）和貴州黔西市雨朵鎮小水井村村民交流。

侯進勇攝（人民視覺）

近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關於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對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作出部署。

調查研究是我們黨的傳家寶，是做好各項工作的基本功。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始終把調查研究擺在重要位置，充分發揮全國人大代表作用，深入基層調研，積極建言獻策，以高質量人大工作助力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日前，記者採訪了4位全國人大代表，請他們講述調研故事，敬請關注。

——編 者

鄒彬代表——

把情況摸清 把問題找准

本報記者 孫 超

“黨中央對推動高質量發展作出一系列重要部署。落實到咱們的工作上，應該如何抓？”3月14日，全國人大代表、中建五局總承包公司項目質量總監鄒彬來到湖南長沙機場改擴建工程T3航站樓項目現場，聽取工友的意見建議。

“最重要的體現就是建筑工程的高質量”“必須不斷創新建筑施工技術”“事在人為，人是核心要素”……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鄒彬一一記在本子上。在他看來，隻有深入基層一線，把情況摸清、把問題找准，才能讓工作更有針對性、更高質量地開展。

自2018年當選全國人大代表以來，鄒彬經常踩著泥土、走進工地，同工友們深入交流，深入了解工友們的所急所需所盼，了解建筑行業存在的問題。他在調研中發現，建筑行業大量聘請農民工，很多60后、70后是“放下鋤頭、拿起泥刀，就變成了瓦工”，缺乏科學系統的技能培訓。他把所見所聞所思記錄下來，形成了《關於進一步落實推動“農民工”向新時代建筑產業工人轉型相關舉措的建議》。

有一次，鄒彬前往湖南株洲的一個工程項目走訪調研，一位40歲左右的工友在座談交流時說道：“希望多組織一些技能比賽，讓大家都參與進來，都有機會展示。”當時，這得到了在場其他人的響應，鄒彬也開始思考：如何進一步提高工友們的職業獲得感、職業榮譽感？

他走訪北京、黑龍江、上海等地，拜訪行業主管部門、了解現有政策，查閱相關資料、了解專家觀點。“我進一步認識到，產業工人技能認証體系不夠健全，人才培育機制也不夠完善，一些年輕的優秀‘工匠’想參加技能比賽卻沒有好的參賽渠道和培訓輔導，這會影響產業工人的積極性創造性，影響產業工人隊伍的穩定發展。”鄒彬說。

找准靶心，才能有的放矢。近年來，鄒彬連續提交建議，呼吁進一步完善技工等級晉升制度、職業技能等級認定政策﹔搭建更多類型更豐富的技能大賽平台……

后來，住建部等12部門聯合印發《關於加快培育新時代建筑產業工人隊伍的指導意見》。“看到這份文件，滿滿的成就感、獲得感。今后，我將繼續摸實情、出良策，推動解決工作生活中的問題，努力讓工友們享有更多獲得感。”鄒彬說。

沈燕芬代表——

到田間地頭去 到群眾中去

本報記者 賀林平

廣東省廣州市增城區石灘鎮一片百畝農田裡，拖拉機正轟隆隆地作業，來來回回犁地鬆土幾圈后，轟鳴聲停了下來。一位個子不高、有些瘦弱的姑娘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她就是全國人大代表、廣州增城星級農機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理事長沈燕芬。

春耕時節，沈燕芬格外忙。一方面，“增城是廣東重要的絲苗米產地，這段時間的農機訂單排得滿滿的，根本歇不下來”。另一方面，和普通農戶不同，無論是談訂單、定排期，還是指揮農機下田耕作，沈燕芬總會隨身帶一個小本子，遇上農戶便忙裡抽空聊一會，邊聊邊記上幾筆。“大家都在田間地頭，干勁足、興致高，也便於交流，正是調研的好時機。”沈燕芬說。在最近幾次交流中，她留意到，對接市場能力有限是農戶反映突出的一個問題。

90后沈燕芬曾在城市中有一份收入不菲的職業，2020年辭職返鄉，扎根田野。她跟著農民群眾學手藝，操作起拖拉機、收割機等，無一不是動作嫻熟。同時，她也把無人機等新技術用到種糧上，成了人人稱道的“新農人”。當選全國人大代表后，沈燕芬的責任更重了，更加自覺地密切聯系群眾，更加積極地服務群眾。

“有一次，我外出調研，在一所學校看到，通過智慧大腦運營指揮中心，一張可視化的動態圖表就將校園數據‘一網打盡’。我就想，這種技術能不能應用到農業生產上？”沈燕芬說，后來在調研中認識到，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技術本身，而在於它是否符合農村實際、符合農民意願，否則就可能陷入“人人叫好無人用”的尷尬。

因此，到群眾中去，問需於民、問計於民是最重要的。今年參加全國兩會，沈燕芬帶去的建議就是和種糧農戶溝通交流而形成的。她走訪了解到，很多小農戶逐步往適度規模種植方向發展，卻面臨投入、技術、市場三大問題。“所以，我提了三條具體建議，包括支持和培育農民專業合作社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加快探索農機一線操作員的職稱評定與人才培養，加快構建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沈燕芬說。

這幾天，沈燕芬准備去相關部門反映在田間地頭了解到的情況，看看在對接市場方面有什麼好辦法。她說：“調查研究要有實效，就必須真心傾聽群眾呼聲，用心為群眾辦實事。這才對得起‘全國人大代表’這個身份。”

楊蓉代表——

調研有深度 建議有質量

本報記者 喬 棟

一年多前，全國人大代表、山西省太原市公安局杏花嶺分局三橋派出所副所長楊蓉在一次和兒子的交流中，聽到一個情況：有家電競酒店被家長“堵門”了，因為家裡15歲的孩子經常來這裡上網打游戲。

作為一名從業幾十年的基層民警，楊蓉敏銳地意識到不對勁：“網吧限制未成年人進入，電競酒店也是游戲娛樂場所，孩子怎麼就進去了？”兒子卻說：“現在電競酒店多得是，很受年輕人歡迎。”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可能是一個治安盲點。”楊蓉從轄區商鋪走訪起，逐步擴大調查范圍﹔通過“掌上警務室”，了解商鋪工商注冊登記情況﹔找來社區網格員打聽情況，獲取有價值的調查線索……幾天下來，楊蓉發現了20多家電競酒店。

“我敲門進去，看到不少打游戲的人，好多是未成年人。”楊蓉注意到，電競酒店具有“網吧”的功能，卻沒有被界定為“互聯網上網服務經營場所”，因此不對未成年人進行上網限制，隻按照酒店性質進行管理。經營者在履行查驗、登記等手續后，即可接待未成年人入住。

隨后，楊蓉走訪文旅、市場監管等部門，進一步了解政策法規、日常監管等情況，發現電競酒店經營內容涉及多部門，但相關部門都還沒有將這種新業態納入日常監管，造成“無人管”的局面。楊蓉決定撰寫一份專題調研報告。

可是剛寫了個開頭，她又想到，娛樂經營場所的新業態有很多，除了在未成年人監管上存在漏洞，還有哪些問題？“既然決心寫報告、提建議，就把‘樣本’放大一些，挖得深入一些。”楊蓉說。

剛巧，楊蓉被抽調到太原市公安局“夏季百日行動”小組，其中一項工作內容便是摸底新業態娛樂經營場所的治安隱患。經過全面排查，楊蓉和同事們發現，全市共有1300多家新注冊的新業態娛樂經營場所，除了在未成年人監管上有漏洞，還存在消防隱患等問題。

楊蓉把這些一一記錄下來，形成了一份厚厚的調研成果。“行業歸屬不清晰，建議明確行業主管部門”“行業規范不健全，明確將電競酒店等列為不適宜未成年人活動的場所”……條分縷析、逐個破題。今年全國兩會期間，她提交的關於規范新業態娛樂經營場所的建議得到很多人的關注和肯定。楊蓉深有感觸地說：“調查研究往深裡走，意見建議才能提得實。”

張水波代表——

全方位了解 全過程關注

本報記者 武少民

走進天津大學第25教學樓704辦公室，全國人大代表、天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教授張水波正忙著起草“加快天津市科技成果轉化：關鍵影響因素與實施”的調研方案。

在問題設計上，張水波先瀏覽現有文獻資料，編制問題清單，同時考慮不同地區的環境差異，保留一些開放問題﹔在調研對象上，包括但不限於市科技局、高校教師與博士生、民營企業、產業問題專家……

條分縷析、務求全面。張水波認為，做好這次調研，最關鍵的是緊扣科技成果轉化的各個階段，全過程、全鏈條式地開展調研。“比如，后續試驗、開發、應用、推廣直至形成新產品、發展新產業，各自需要什麼樣的生態條件。再逐一對照，天津現有的支撐優勢條件與短板是什麼。”張水波說。

張水波始終注重調研質量。在他看來，調查研究必須求真務實，走馬觀花、盲人摸象式的調研要不得。網上網下調查相結合、定性與定量研究相結合，書面、問卷、座談、實地走訪等方式相結合，隻有多渠道發力、全方位了解，把問題研究透，提出的意見建議才更科學、更有效。

針對建筑業碳排放問題，相關部門出台了《綠色建筑技術導則》等指導性文件。但是，貫徹落實情況怎麼樣？張水波曾經帶領團隊多次走訪調研。

“我們既走進建筑企業總部，訪談公司高管，也深入在建項目工地，實地了解情況。”張水波介紹，雖然“綠色建造”越來越受到重視，但是由於“綠色建造”成本高、缺乏具體的約束性制度安排等，仍然有公司沒有執行，甚至出現弄虛作假的“漂綠”情況。還有一線工作人員提出，要想“綠色建造”落到實處，亟須加強對一線人員的政策培訓、技能培訓。

多對象、多層次的調研，幫助張水波更加深入地了解情況。他提出的很多真知灼見，得到了相關部門的關注和重視。一些制度層面的意見建議，在建筑法、招標投標法等修訂完善中得到了體現。

張水波並不滿足於此，每次提交意見建議后，或者相關部門作出新部署、採取新舉措后，他都會再去跟進調研。“對一個問題，應該是持久的、全過程的關注，這樣才能成為行家裡手，真正提出專業合理的建議。”張水波說。

《 人民日報 》（ 2023年04月13日   第 1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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